邻睦风亦暖,家和人自康。因为一间活动板房,申诉人王阿姨却和邻居小牛一家矛盾多年。王阿姨和小牛两家前后相邻。因为没有地方洗澡,经村委会同意,小牛的父亲老牛便准备在家门口搭建活动板房。王阿姨认为影响她出行,多次阻止施工。患有精神障碍的小牛一气之下将王阿姨的右手臂打成轻伤二级。法院认定小牛犯故意伤害罪,判处有期徒刑七个月,赔偿损失7700元。
王阿姨认为量刑太轻,判赔太少,肯定是老牛当官的远亲收买了司法人员,于是到处信访控告。收到申诉材料后,泰州市海陵区检察院检察官第一时间听取王阿姨的意见,但她对谁都不信任,一口咬定小牛就是黑社会,就连她没做成伤残鉴定,都是老牛找人搞的鬼。末了,撂下一句狠话:“你们不把我的事处理好,你们就是他的保护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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检察官认真审查了原案卷宗,定罪量刑都符合法律规定,所谓老牛当官的远亲只不过是同村的邻居。对于鉴定问题,我们也找了原案鉴定机构。原来,王阿姨要求鉴定机构先就是否构成伤残给出明确意见,再交鉴定费。无奈之下,鉴定机构把材料退回了法院。
“把情况告诉王阿姨,不出所料,她认为我们也被老牛收买了。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,想要翻越,检察机关必须多做一点再做一点、多走一步再走一步。”检察官介绍。
检察官调查后发现,小牛和哥哥嫂嫂都患有精神障碍,全家就靠年过八十的老牛干点农活支撑,生活非常困难。家里没厨房、没卫生间,煮饭可以将就,洗澡却是个大问题:50好几的小牛仍然站在院子里洗澡,既不安全,也有伤风化。检察官和村委会商量,希望先让小牛把房子建起来,村委会很为难:“小牛家属于低保户,建房、买热水器都可以通过民政解决,但是老王不松口,再建只会激化矛盾。”
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王阿姨。她的心结在于被打伤多年没有得到赔偿,且对没能做伤残鉴定耿耿于怀。根据法律规定,轻伤范围内的伤残等级不影响量刑,残疾赔偿金也不属于民事赔偿范围,伤残鉴定不具有必要性。但不做伤残鉴定,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。伤残鉴定必须做!
检察官再次找到王阿姨,她向我们说出了顾虑:小牛没有赔偿能力,而王阿姨的经济条件也不好,如果要自己花钱做鉴定,损失会更大。为了打消她的顾虑,我们随即帮助申请法律援助,协调免除鉴定费用。但是她又反悔了,并要求到外地免费鉴定。这个要求显然不合理。要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并没有那么容易,每次接待,检察官们花上半天时间耐心解释,她却总能把问题绕回原点。7次接待之后,检察官的真诚打动了她。最终经泰州市人民医院司法鉴定所鉴定,王阿姨的伤构成十级伤残。
拿到鉴定书的王阿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像是这些年来的委屈终于有了说法。而此时,我们也发现,她多年来固执的思想已经有所松动。趁热打铁,检察官提出可以申请国家司法救助以弥补损失。王阿姨接受救助,主动签订了息诉承诺书。
王阿姨的问题解决了,小牛洗澡的问题还在。我们试着和她商量让小牛继续建房,这一次她非常爽快就答应了。很快,房子便建好了。那年春节,王阿姨过了一个舒心年,小牛一家也有尊严地洗上了热水澡。
“有时候,我觉得控申的案件很小,小到一句问候、一杯热水就能解决所有问题。有时候,我又觉得控申的案件很大,大到很多当事人可能困顿一生无法自拔。所以更需要我们把群众当亲人,想其所想,急其所急,而控申工作也应该是这样一场检察温暖的双向奔赴。”办案检察官说。
通讯员 刘青青 扬子晚报网/紫牛新闻记者 刘浏
校对 王菲